“老 狐 狸” 上 当
刘心宇
话说1942年的新安，笼罩在国民党反动派的白色恐怖之中。国民党新安县党部书记刘洽民，长得尖嘴猴腮、贼眉鼠眼，生性老奸巨滑，心狠手辣。他经常带着帮狗腿子，身着便衣，四处乱窜，横行乡里，无恶不作，对革命危害很大。暗中人们都痛恨他，叫他“老狐狸”。
这年冬天的一个下午，“老狐狸”刘洽民在家里抽大烟，忽然得到报告：共党嫌疑分子刘寒初在铁门镇完全小学教书。他一听到这个情报，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，光着脚跑到院子里，扯着嗓子尖叫道：“来人，马上去铁门！”
“老狐狸”为何如此性急？原来，他一门心思要抓到共产党，想借机邀功请赏。
当“老狐狸”带领便衣忙不迭地赶到铁门镇时，已是下午5点多。凛冽的西北风卷着漫天灰尘，遮天蔽日。偌大的铁门镇，家家早已关门闭户，街上空荡荡的。
“老狐狸”领着便衣，鬼鬼祟祟地朝铁门完小摸去。
他洋洋得意地想：要把共党刘寒初一举抓获，五花大绑，游街示众，杀鸡给猴看，让那些泥腿子们知道知道造**的下场，也知道知道我刘某人的厉害。
他们来到铁门小学跟前一看，只见校门虚掩着。一个便衣上前正要踹门，“老狐狸”立即挥手拦住说：“慢，不要打草惊蛇。我们要悄悄行动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，给共党分子来个措手不及。”
“老狐狸”溜进校院，却看不见一个人影，冷冷清清的，只有枯枝败叶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，像在嘲弄他们。“老狐狸”心里犯开了嘀咕：怎么回事？按说是放学时候，正热闹的，今天怎么这么冷清？难道谁走漏了风声？“老狐狸”稳稳神，假惺惺地对看门人客气道：“请问，校长办公室在哪里?”他想通过校长把刘寒初抓到手，因为他不认识刘寒初。看门人给他指了指校长办公室的房门。
“老狐狸”带领便衣来到了校长室，只见屋里面坐着一个年轻人，正低着头看报纸。这个年青人见进来一群人，连忙让座倒茶。“老狐狸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，翘起二郎腿，审视着这个年轻人。只见他普普通通，穿着粗布衣裳，一副乡下人的模样，不由得傲慢地拉长声调问道：“你是干什么的?”
“校工，先生。”年轻人恭恭敬敬回答。
“哦。你们校长呢?”
“校长回家了。”
“校长，校长，一校之长，怎么能随便离校？遇到紧急情况怎么处理？”“老狐狸”气得直咬牙，他恨不得立即下令把这个校长撤职查办。
“今天是星期六，下午学校放假了，校长刚走。”年轻人怯生生地看着发愁的“老狐狸”。
“哦，明白了。”老狐狸这才明白了刚进校门时为何不见人影。他眼珠子一转，觉得这个年轻人挺老实，于是决定在他身上试试。他竭力从长满横肉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，干笑着对年轻人说：“这个，嗯，刘先生在吗?”
“哪个刘先生?”年轻入茫然地问。
“就是刘寒初先生呀！他经常传播红色思想，我是特意前来请教的。”“老狐狸”故意压低嗓门，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。
“刘先生刚出去没多久。先生您要找他?”
“是的是的，我们约好了。”“老狐狸”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奸笑。
“那我去叫他吧!”年轻人征求道。
“很好，快去快回。”
“谢谢先生。”年轻人喜滋滋地离开了。
“老狐狸”得意忘形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哼着小曲，心里暗想：只要刘寒初一到，立即抓获，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。“老狐狸”陶醉在黄粱美梦之中。
屋内的光线不知不觉暗了下来，夜幕悄悄地笼罩了大地。刚才还忘乎所以的“老狐狸”刘洽民，这时却像热锅上的蚂蚁，团团乱转起来，心想：被找的人没来，去找的人为啥也不回？莫非他就是……可是又一想，不会，决不会。那个年轻人一副笨头笨脑的样子，怎能是狡猾的共党？“老狐狸”越想越糊涂，越想越恼火，不由凶相毕露，暴跳如雷，对便衣吼叫：“他妈的，校长在哪儿？把他弄来。”
一会儿，校长跌跌撞撞、上气不接下气跟着看门人跑来了。一进门就跪地求饶：“我没做坏事呀，刘书记长先生。”
“老狐狸”拍着桌子要发怒，一下打在墨水瓶上，疼得他杀猪般地大叫：“刘寒初呢，把他抓来！”
校长傻了半天，眨巴眨巴小眼睛，才缓过神来，原来不是抓自己，于是赶快说：“刘寒初在学校，学校就住他一个教师，我走时，他还在这里看报纸哩。”校长战战兢兢地说。
“什么？你是说看报纸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刘寒初？！“老狐狸”疑惑地说。
“刘书记长看到他了？”校长瞪着两眼问。
“看到一个年轻人，我让他去找刘寒初了。”“老狐狸”说罢又急切地问，“刘寒初是什么样子？”
校长把刘寒初的长相描述了一遍。“老狐狸”听完一下子呆在那里，眼珠子瞪得老大。
一点不错，刚才那个年轻人就是刘寒初。“老狐狸”想，刘寒初能从自己眼皮底下白白溜走，是自己上了刘寒初的当。他顿时恼羞成怒，突然上前抓住校长的衣领，恶狼般的叫道：“人呢，我要你快去抓住他。”
看门人给“老狐狸”解释；“刘先生说，先生要他出去办点事，他早走了。”
“饭桶！混蛋！”“老狐狸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，怒不可遏，一脚踢倒校长，训斥道：“无能之辈，弄些赤色分子当教师，还让他跑了，你是干什么吃的？”
校长跪在地上，不敢吭声，心里说：明明是你放走了人，又要怪我，不知谁是饭桶。
“老狐狸”指着校长说：“限你明天把这个赤色分子捉拿归案，亲自送到党部来，不然拿你是问。”
校长鸡叼食般点头，连声说是，可心里没一点底儿。
“老狐狸”火发完了，像个泄了气的皮球，瘫坐在椅子上，耷拉着脑袋。坐了一会，领着他的一群狗腿子，灰溜溜地走了。
原来，地下党员刘寒初受党的委派，从延安来到新安，以教书为掩护，宣传抗日救国主张，传播革命思想，引起了反动派的注意。当“老狐狸”一伙走进校长室，刘寒初立刻认出了“老狐狸”，意识到情况不好，引起了他高度警觉。为了识破敌人的阴谋，刘寒初故意和“老狐狸”周旋，当清楚了“老狐狸”的本意后，随即巧妙地脱了身。“老狐狸”自以为老谋深算，稳操胜券，谁知偏偏在年轻的共产党员面前大跌脸面。
再说刘寒初离开铁门完小后，不顾寒风呼啸，夜色茫茫，沿着涧河旁曲曲折折，坑坑洼洼的羊肠小道，飞快地向西而去，连夜安全地赶到了渑池县仁村小学，在那里隐蔽下来，继续从事革命活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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