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4年5月,侵华日军在洛阳市南40公里的伊川县白沙镇建立了伪县政府,同时设立警察局。警察局长韦子斌带领一帮汉奸经常出没在洛阳、偃师、宜阳一带,刺探我军情报,破坏抗日斗争,气焰十分嚣张。这年10月,皮定均、徐子荣率八路军豫西抗日先遣队挺进豫西,在伊川县江左镇王瑶村听取地下党活动情况,之后中共伊川县委、伊川县独立团相继成立,为了巩固并扩大抗日根据地,皮、徐支队首长和县独立团决定尽快拔掉伪白沙警察局这颗钉子。
三 入 虎 穴
1944年10月下旬的一天,伊川县独立团参谋长杨新志(皮徐支队侦察参谋)亲自到白沙镇进行侦察。他化装成卖煤的,身穿黑粗布上衣,头裹白毛巾,腰系一根麻绳,手提小鞭子,赶着一头驮着一袋煤的小毛驴,来到了白沙镇东阁外的煤场。
不一会儿,一个警察来到煤场,杨新志急迎上前问:“老总,买煤吗?”“多少钱?”“别人要一万七,我要一万五。”“中!给我送到警察局。”“好!”杨新志一听说是往警察局送,不由得一阵高兴。
来到警察局,杨新志一边卸煤,一边和这个警察聊天,得知他叫宋捞。临走时,宋捞说:“老乡,以后只要煤好,就给我往局里送。”杨新志暗自高兴,连声说好。第二天,杨新志特意带了好煤,再次来到白沙镇警察局。宋捞见煤好,价格又便宜,非常高兴,一来二往,杨新志和宋捞成了朋友。一次卸完煤后,杨新志请宋捞带他在局院里走走,宋捞满口答应就把杨带到了西阁楼。
这西阁楼是警察局唯一的制高点,在这里,可一览全警察局。杨新志进楼后,从杯里拿出一瓶好酒对宋捞说:“老总,咱俩相识一场,能结识你这样的朋友,真叫人高兴。来,今天咱们开怀痛饮。”宋捞说:“老乡,你为人真实在。三杯酒落肚,宋捞的话也就多了。杨新志对宋捞说:“老总,你们这差事好啊。警察局人多枪多,又有皇军撑腰。”“屁!”宋捞咧咧嘴说,“警察局有一百多号人,却只有30多条枪。日本人靠不住,说不定哪天这警察局就让八路给端了。”闲谈之中,杨新志了解到,西阁楼住有7个警察,共有7支枪。每支枪配20发子弹。局里共有5个班。东阁外中学,驻有日军小分队,有30多人。伪县政府有武装200多人,驻有日军100多人。杨新志与宋捞正边喝酒边聊天,忽听楼下有人喊:“宋捞,给我买条烟。”宋捞忙答:“中!”宋捞起身去买烟时,特意走到杨新志跟前悄悄说:“这是大队长魏乐道,他待人和气,和局长韦子斌面和心不和。”宋捞将烟送给魏乐道后回到西阁楼上,继续和杨新志喝酒聊天,两人俨然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。
日落西山,宋捞醉乎乎地把杨新志送出警察局。杨新志回到团部向团长张思贤作了汇报。张思贤说:“可以做做魏乐道的工作。如果能事先做好分化瓦解伪军的工作,那么我们奇袭警察局就会顺利得多。”原来,魏乐道曾是洛阳中学的学生,又是抗日县政府民教科副科长邢法林的同学,有争取他弃暗投明的可能。于是研究后决定,让地下党员周发尧去完成这一任务。
周发尧携带邢法林写给魏乐道的信,来到白沙镇警察局,魏乐道将他让到屋里。周发尧说:“大队长,我受朋友之托,有信转交。”魏乐道看了对方的眼神,知道情况机密,喝退随从人员,忙把周发尧让到里屋。魏乐道看完邢法林写给他的信后,沉思不语。周发尧态度诚恳地向他介绍迅猛发展的抗日形势,说明我抗日民主政府对投诚人员的政策。魏乐道说:“目前的抗日形势及贵军的政策,我都清楚。弃暗投明,我早有所思,我所担心的是,攻打警察局,仅靠你们县大队武装,不易得手。那时,我将进退两难。”周发尧说:“我们这次行动,是皮定均司令员部署的,你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?”魏乐道听后舒展了眉头,表示愿与抗日政府合作,保证在八路军攻打伪警察局时作好内应。临别时,周发尧拉着魏乐道的手说:“事关机密,一切都要谨慎行事。”
奇 袭 奏 捷
10月28日拂晓,豫西抗日先遣支队方升普副司令员接见参战部队指挥员。方副司令说:“同志们,你们在远离根据地的敌占区执行奇袭任务,困难很多,要有充分思想准备。你们要在29日晚发起攻击,30日天亮之前必须结束战斗。所以你们务必要沉着果断,速战速决。”
29日中午,八路军豫西抗日先遣支队三十五团二连连长带领100多名战士和八连的一个加强排到达江左上王村。天黑之后,部队悄悄向白沙镇集结,战斗即将开始。
夜,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次日凌晨两点半钟,部队按计划进入阵地。县独立团一大队部署在白沙镇周围,形成包围之势,防敌援兵;八连的加强排,插在白沙镇中心街,阻止日军东援;二连九班占领警察局西南小楼,战斗打响时,用轻机枪封锁警察局大门,防敌西逃;二连一排和三排配机枪三挺,埋伏在警察局后门,担任正面攻击,二排作为预备队。
这时,警察局西阁楼闪出了手电筒的亮光。这是魏乐道发出的信号,说明魏乐道已控制了警察局的制高点西阁楼,警察局的后门已经打开。连长李凤岗立即发出攻击信号,突击排迅速冲进院内。敌人哨兵发现后,“叭叭”打了两枪,边跑边喊:“八路来了!八路来了!”一班长郑玉刚用冲锋枪朝哨兵扫去,哨兵应声倒下。正在熟睡的伪警察被突出其来的枪声吓得晕头转向,乱作一团,有的鞋子都没穿,光着脚就往屋外跑,爹呀妈呀抱头直叫。一股敌人企图从警察局大门向外逃跑,被我军的机枪严密封锁,只得退回院内。这时,日军小分队听到枪声,企图增援警察局,刚出炮楼,就遭到阻击。鬼子因情况不明,不敢轻举妄动,乱打了一阵枪,就龟缩到据点里去了。警察局院内的乱人完全陷入我分割包围之中,有的被打死,有的举手投降。伪警察局长韦子斌和一日本军官组织二三十人,在屋里架起机枪,负隅顽抗。李连长命令预备队投入战斗,集中火力,从正面攻击。一排从侧翼攻击,压住乱人火力。三班长率领战士迂回到屋子窗前,连续往屋里投了几枚手榴弹,敌人的机枪哑了。战士们冲入屋内,活着的敌人跪地求饶,缴枪投降。
当战士们清点俘虏时,不见伪警察局局长韦子斌。三班长速带战士进屋搜查,发现韦子斌像死狗一样钻在床底下趴着。三班长狠狠地朝他尼股上踢了一脚,一把把他拖了出来。韦子斌两手抱着头哀求道:“千万别杀我,千万别杀我!”一个战士大声说:“打死他!”魏乐道正要举枪射击,三班长忙制止说:“让人民来审判这个汉奸吧!”
东方泛出鱼肚白。经过一夜战斗的指战员们押着俘虏,带着战利品,怀着胜利的喜悦,迅速撤离白沙镇,返回了抗日根据地。
这次战斗,不仅打掉了日伪警察局,而且还生俘日伪警察局长和日伪教官及其他人员70余人,缴获日式歪把机枪1挺,长短枪80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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